在读《水母与蜗牛》的时候,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讲的是人们如何开会讨论,以得到一个结论。
摘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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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菲方法)这是本世纪60年代的发明,是兰德公司人的点子,他们不满意委员会为将来制定计划的方式。这方法听起来有点简单而傻气。其法是不召集会议,而是向小组的成员分发问题单,每个人把答案写下来,悄没声儿地寄回来。然后,这些答案再散发给所有成员,要他们重新考虑,注意别人的不同意见之后,再次填写问题单。如此这般。通常三个循环足矣。那时候能够达成的一致意见达成了,最终的答案据说是基本可靠,并常比第一轮更有趣。在此法的某些变体中,参与者在提供答案的同时,也引入新的问题。 得知达尔菲方法竟然可行,有时效果还极好,我们几乎感到大丢面子。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愤慨,认为这又是一个社会操纵、社会科学圈套的例子,是行为控制。 但后来,大量例证说明这一技术当真行之有效。而对这一例证——至少在工业和政府的未来预测中——人们一定要从中找出些好的东西。 也许,这方式究竟能既保留个人及其全部自我,同时又把头脑联系起来,以便使小组能进行集体思维。简言之,这是两全其美的方式。达尔菲方法的实质,是真正安静而多思的对话。对话中,每个人都得到聆听的机会。闲谈的背景噪声,反复出现的虚荣的声震,从一开始就消除了。有了思考的时间,没有了话音,因此也没有提高嗓门的叫喊。这样看来,它就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达尔菲之前,委员会开会时,真正的聆听几乎总是不可能的。每一个成员的功能都是讲话。其他人讲话时,每个成员都在忙活着思考,下一个轮到他时该说些什么来支撑自己原米的立场。委员会真正做的是辩论而不是思想。把要求得分、引导讨论、保全面子、博取喝彩、压下反对者的叫喊、吓退反对者等等所有这些活动都除去,一组聪明的人得以坐下来安静地思考。这个主意不错,我很高兴它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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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方法的时候我觉得它确实解决了传统集体会议中的部分问题,我丝毫不怀疑这个方法确实有用。
传统会议中,每个人带有的个人属性太重了。以至于人们常常为了维护自己个人立场/尊严/权威而失去了接纳别人建议的能力。而且在会议的气氛中,人们根本来不及消化密度很高的外界信息,交流的深度非常有限。这时候,会议得到的结论往往是以某个人的提议为中心的,或者是每个人在各自立场上相互让步妥协的结果。
达尔菲方法为每一个与会者提供了安静的环境,给人们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并且交流的匿名性让与会者可以更加公平的考虑其他人的提议。当然这种方法也并不完美,和传统会议相比,它大概有如下劣势:
1. 它比传统的会议更花费时间。每个人需要用更多的时间来组织自己的观点,阅读和理解其他人的观点。
2. 它要求与会者都对会议议题有深刻的认识。由于把会议抽象成了纯粹思想的交流,对问题没有思考的人显然是会被排除在交流之外的。
3. 它只对针对需要达成一致的会议有效。如果不需要达成一致,也就失去了这种个人意见到集体意见的汇集思想的必要。
在互联网时代,交流已经比60年代容易多了。我觉得一些企业级社交网络,可以尝试用达尔菲方法构建一些开会的应用,仔细研究一下各个步骤的设置,说不定会大受欢迎。毕竟那样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的会议实在是企业效率底下的症结之一,相信企业会很乐意在提高开会效率上尝试新方法。